“笃笃笃”,星期天的上午,休息在家的叶青听到了敲门声,开门后,叶青惊讶地发现是多年不见的前同事袁媛,而令她更惊讶的是袁媛身边站着的,居然是两个月来自己一直挂记的帮了自己一把的那位姑娘。
“阿姨你好,没想到这是你的家,咱们又见面了”,姑娘微笑着招呼道。
“啊呀姑娘,真想不到,欢迎欢迎”,叶青接着招呼袁媛:“袁媛,好久不见, 呵呵,两位贵客快请进”,叶青忙将两人让进门。
原来,两个月前的一天早上,上班的叶青在过斑马线时,同向的一辆出租车突然右拐,叶青急忙刹车,由于惯性加之路面湿滑,叶青摔倒在地导致踝部受伤,站不起来。彼时,路人行色匆匆均视而不见。一会后,过来一位姑娘,连忙弯腰搀扶叶青。
“谢谢,哎哟……”,有了借力,叶青勉强站了起来。
女孩二十出头,戴着口罩,大眼睛,单眼皮,右眉眉头处有一颗绿豆大的黑痣。
“阿姨,快到路边来,路中间危险”。
姑娘将叶青扶到路边,又把电动车推过来。
看到姑娘眉头的黑痣,应叶青的一再要求,叶青拨打了姑娘的手机留下记录,方便以后联系,又为姑娘拍下了一张取下口罩的照片。姑娘关照叶青脚踝尽快治疗,因为要上班,便匆匆离去。
叶青电话请假后,激动的心情难以平静。是上苍的眷顾吗?她断定,这个长相酷似自己的姑娘就是自己失踪十七年的女儿。一定是的!一定是的!!
叶青想着想着,一会儿想哭,一会儿想笑。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在外地工作的老公,一抬手却将车座上放置的手机划拉掉了,眼见手机在地面上弹了一下就没影儿了。原来路边是下水道,上面覆盖的石板上有很多两三厘米宽的长条状缝隙,低头还能听到流水声。完了,叶青一声叹息。
后来叶青买了手机,补办了sim卡,由于没有了女孩的号码,只能被动等待对方的电话了,她会联系自己吗?
没想到,牵挂着的人今天却登门来访,怎不叫人意外?
进屋寒暄后,叶青端上茶来:“姑娘啊,对不起,那天我的手机掉下水道了,一直没能联系到你,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?”。
“阿姨,我叫楚格”。
“哦,楚格。咦?袁媛,你怎么会和楚格在一起?”。
“是这样的……”,袁媛告诉叶青,原来,袁媛和楚格是同事,小时候的楚格被人从这里拐卖到千里之外的浙江,刚开始还好,后来有了弟弟,父母就不待见自己,她很早便辍学打工,养母经常找理由向她要钱压榨自己。后来就萌生寻找亲生父母的想法。来本地打工,就是基于这个念头。
楚格依稀记得家住东风桥,附近一条运河,一所幼儿园。询问同事袁媛,袁媛也不熟悉,但知道前同事叶青家就住东风桥,而且曾丢了女儿,更重要的是两人脸很相像。所以便带她过来了。
“楚格,你今年多大了?生日是哪天?”,叶青问。
楚格说自己22岁,生日是农历八月二十。
叶青介绍了这里的地理特征,和楚格朦胧中的印象基本吻合。 接着又向两人讲了女儿走失的事:那年女儿雷丽走失时才五岁,夫妻俩急疯了,花了大量的时间和金钱,全国各地寻找,终无结果。后来上了寻亲网站,同样没有消息。
叶青含着泪拿出雷丽走失前的照片,上面的小雷丽右眉头处有一颗黑痣很惹眼。三人觉得,除了生日其他都基本对上号。
接下来的时光里,楚格叶青之间经常走动,期间,叶青的老公雷春江回来见过楚格,欣喜异常。后来在袁媛的提议下,叶青和楚格在本市的一家医院做了亲子鉴定。
这天,四人喜滋滋地一起去医院拿报告。然而鉴定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:楚格格叶青两人不存在血缘关系!
出了医院,大家沉默不语,为了缓解沮丧和尴尬,袁媛提议,虽然对这个结果比较意外,但叶青和楚格这么有缘,不如将楚格认作干女儿,三人都表示同意。
医院旁的饭馆里,叶青夫妻慢慢平复了心情,相信科学,接受了事实。楚格也将“叔叔阿姨”改口为“干爸干妈”,大家举杯庆贺,心情也舒畅起来。
刚吃完饭,叶青接到医院刘主任的电话,让她们过来一下。四人带着狐疑又返回医院。
“叶青,楚格,对不起”,医院的走廊里,手拿报告单的刘主任面对四人深深一躬,面带歉意:“由于我们工作失误,将a组捡材的姓名错填在b组检材了,在这里我代表我们科室向你们表示真诚的道歉!另外,也要恭喜你们,你们是生物学上的母女关系”。
对于剧情的突然反转,叶青一下子反应不过来,接过鉴定报告,看了又看。
“这次,不会……不会再错了吧?”,叶青嗓音颤抖,眼眶湿润。
刘主任笑道:“放心吧,绝对不会,这份坚定报告具有法律效力”。
叶青带泪的目光从报告转向楚格:“楚格,雷丽,听到了吗?我的好女儿……呜……”,话没说完,一把搂过楚格抑制不了地哭出声来。
雷春江双手分别放在两人的肩头,止不住的热泪长流。见证了一家团圆的袁媛也感慨不已。
这时周围患者家属纷纷围拢过来,询问情况,袁媛简要说明缘由。
“妈……”,楚格哽咽着。
袁媛笑道:“楚格啊,半天时间,你就三个称呼了,早上是阿姨,中午是干妈,现在已经是妈妈了,当初你幸好出手,这是扶来的妈啊,哈哈……”。
她这一句话,逗得在场的人都笑了,纷纷鼓起掌来,既为当时的楚格施以援手点赞,也为这一份失而复得令人动容的亲情……